他喝了酒,自然就坐在了副驾驶,车给应与将开。
封路凛开另一辆,说会把风堂安全护送到家。风堂快翻白眼了,我一大男人你送什么?
“晚上我妈从首都回来,我得在家里待着,”风堂用掌心盖上封路凛握住档杆的手背,磨磨又蹭蹭,“晚点想我就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又揪封路凛一下,凶巴巴地:“不想的话,你就死定了。”
封路凛刚想说话,贺情那头恰好同这边错车。贺情放下窗户道别:“风堂!那就这样,我们先回家了!”
“回个屁的家,你回花果山吧?”
风堂也放下车窗大骂,“你他妈都把行李箱塞后备箱了,你这方向是回你家吗?西边开了个度假山庄,你又想把车行扔给我!”
“我锻炼你嘛,你今年都进步很多了,特别棒!”
贺情把下巴搁在车窗沿上,夸得毫无诚意,“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度假山庄的野生红螯螯虾!”
“你少哄我,你……”风堂正想回击,发现自己这边的玻璃在慢慢合上,条件反射地伸手又摁下来,继续说:“你去那边注意安全,别……”
话没说完,车窗玻璃又在往上合拢。
风堂回头一瞪封路凛,你有完没完?!
“别讲了,”封路凛恶作剧被发现,咳嗽一声,“快跟我走。”
等合上车窗,贺情那边走了,封路凛也踩油门缓缓向前行驶。
风堂抱臂,半躺在座椅上哼唧:“吃醋长大的吧你……”
怎么那么能惦记啊。
他说完又加一句:“我他妈爱死了。”
第37章 舍得。
把风堂送回家后,封路凛把贺情的车停在了风家车库,再准备启程去牡丹世家取风堂的摩托车。
虽然说那辆“忍者”已临时寄管在保安室,但他也得跟白仰月说声,找个安全的地方放着。
毕竟是几万块的贵大件。
印象最深的,是那如藏烈焰的车灯,只要一发动,光芒映得车身硕大的“f2”异常惹眼。
封路凛心里隐隐约约能猜到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并没有问风堂。
回到家里,封路凛换好鞋,朝沙发上坐着看报纸的中年男人一点头:“爸。”
“回来了啊。”封万刚收起报纸,折叠好老花眼镜,伸手朝禅椅一指:“你坐。”
他注意到儿子并没动作,抿一口茶,问道:“你想跟我谈事情?”
“嗯,”封路凛还是没坐下,站得笔挺,“还想提要求。”
“要求?”封万刚抬头看他,不免惊异。
因为封路凛从小就是闷声不吭气,不会哭没奶吃的孩子,几乎没主动要过什么。
见儿子表情严肃,封万刚也认真起来:“封路凛,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或者组织上都尽量满足你。”
封路凛皱眉道:“爸,这不是在办公。”
封万刚顿时失声。
“我遇到一个人。”
“继续。”
封万刚命令完,自己也寻了禅椅坐下。已上了些年纪的他动作稍慢,等坐下了还没听到儿子讲话,不免急躁:“是什么开不了口的话?”
“是很重要的人。”封路凛答。
紧接着,他继续说:“但我发现,我连我家的住址都不能告诉他。很多我知道的事情,都要隐瞒他。甚至连我的过去、我的未来,都不能让他了解。话说重一点,我连最基本的’真诚’都做不到。”
这一段话,看似是说给封万刚听,其实封路凛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太久,难以抒发,如今找了个发泄点,他更是压抑不住了。
他本就是表里不一、野性暴躁的性格,面对直率且善良的风堂,封路凛觉得自己好像携带一身“脏污”与谎言。
无处可藏。
“你不需要被了解,封路凛。”封万刚这才抬眼仔细打量自己的儿子,暗暗施威:“这座城市,只是你的落脚点,不是归处。落叶归根,根在何处,你明白吗?”
“老家是老家,没有错,”封路凛说,“但是,’人’在哪里,难道不是更重要么?”
他走至禅椅边,指尖发疼得厉害。
“我这一年的表现很不错。上级有表彰,也上过正面新闻。”
调过来才一年多,父亲又忙着让自己回老家任职。他这一年切身体会,也深知这一行的危险性。
长期路勤,极易发生交通事故,又淋雨吹风,日晒雪打,呼吸于汽车废气和尘土之中。
再加上他们值班加班可谓是家常便饭,生活极其没有规律。
几乎一名交警工作好几年下来,常见疾病除了风湿、关节炎,还有结膜炎、咽炎。
更有些长期处于站立状态和紧张情绪下的交通工作者,都患有结石病或者高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