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装作没有这个人。
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
43.
也许屋内恒温对她来说温度过高了,温别瞥见她穿了件白色短袖,跟灰色睡裤明显不是一套。
一件非常普通的白色t恤,领口却刚刚好卡在锁骨下端,那一段凛冽斜飞入肩的瘦削锁骨, 像对蝴蝶,懒散地飞着,随意地停留。
她看上去很委屈。
委屈得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怎么了?这样躺着?”
温别垂在身侧的手无声地收成拳,他垂下眼睫,掩住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真实意图,嗓音轻柔好听。
谢小延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连带着眼眸也眯了眯,压住万分不悦,而后转开了眼。
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温别溢出一声轻笑:“没什么是什么?”
有什么在谢小延心口鼓涨着,那股郁气已经由不忿化散了,分涌在四肢百骸。
她要怎么说?大哥我被黑你的人气死了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谢小延很快在心底大声否定了这个答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建设精神文明的时代,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当然要有基本的是非观、廉耻观!在网上颠倒黑白的人有吗?没有。她为正义生气有错吗?没有!
温别跟他们笔下萎靡软弱吃软饭的少爷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谢小延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恨不得抄起键盘跟对方大战八百回合决战紫禁之巅。
“我都说没什么了,”谢小延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往外冒:“今晚你有时间吗?”
温别顿了好几秒,房间里一度非常安静。
静到谢小延都有些心里发毛,直起身来回头,刚要说你没有时间就算了,温别才道:“嗯。”
谢小延有点迟疑:“我还有六千更新,还没到高潮,能再写——”
温别:“不用了,就今晚吧。”
谢小延说过,她以前梦没消失的时候,平均两三天就能做一次跟故事有关的梦,也不知道为什么,连主角的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种。
有时候他甚至就站在对面,跟她对话。有时是抱怨,有时是开心,有时是疲累不堪的状态。
自她上次在教堂重新梦回来,到今天已经不止两周了。
温别去网上拉着看了看,她平均每天七千左右的更新,没有意外的话编辑那边观察期也快结束了,可能下周开始会给这本推荐渠道。
如果再断掉的话,对她来说,会迎来更强的反噬。
谢小延镇定地重复了一次:“今晚。嗯,那好吧。”
这次不能像之前一样,把枕头丢一堆在中间,他在旁边干自己的事,她在这边呼呼大睡。
温别之前说,教堂那次如果不是偶然,那就是需要具体接触,甚至需要他也能同时睡着。
谢小延偷偷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修长清隽,月华如水照进来,把黑暗里的人勾勒的越发赏心悦目。
看看这眉骨,看看这鼻梁,看看这肩膀,看着这腰,看看这长腿。
温别要是不在,谢小延可能会上手抽自己两巴掌以求清醒。
美色误国美色误国,她痛心疾首地提醒着自己。
不过温别要是不在,也没有美色可言了呀,她还能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流口水不成,不对着哭就不错了。
温别风轻云淡的要命,这让谢小延十分汗颜。
他抬手解了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肩颈的线条在黑暗里明暗界限清晰,像琴弓似得,拨动了谢小延同学心上那根颤颤巍巍的弦。
要命。要人亲命。
谢小延脑海宕机过后,一咕噜从沙发上爬起来,就要往自己的客卧飞快俯冲:“那,那我也去换个衣服……”
连沙发都没能冲下去!!!!
过分!!
她被温别抱了个满怀,但是对方揽她满怀的那个方式,怎么说呢,就很像她抱一个一米五的玩偶那样,毫无感情地一搂一拦。
温别淡着面孔:“别浪费时间了。你穿的不是睡衣吗?”
谢小延低头扫了一眼,好像的确是诶。
陷入静默。
过了一分钟,她悲愤地抬头:“你!你的意思好像我是个被关起来的菟丝花!除了睡衣什么也没有!我现在没有自由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因为要为以后的自由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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