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端着刚炸好的鸡块赶过来。
“没,刚开始。”
何阅边伸手拿鸡块,边看了一眼电脑,书记员还在宣布法庭纪律。
“现在说的都是在走流程。”
“我还是第一次看真的法院审案子。”
大叔有点激动,刚出锅的椒盐炸鸡块都放着顾不上吃,搓着手坐到何阅旁边。
流程没什么新意,驴脸代表的检方指控的事实也跟以前一样,就是被告人0点52分开车进后山撞了人,然后弃车跑了,等1点44分又打车回来,把车开回了家地老一套。
刘恬臻也是完全不承认检方指控的事实,咬牙切齿地陈述着她被骗替罪的事实。
法庭内,熊小时看着刘恬臻就想按太阳穴。
昨晚说的好好的,要礼貌大方,给人好的印象,把事情清楚的说出来就行了,甚至连驴脸可能会问的问题,她都给她想好了对应的答案,可她一听驴脸的指控,立马就翻了脸,简直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爆。
看看看,驴脸都乐死了好吗?!
熊小时压住情绪,对着对面那口咧出来的大黄牙笑了笑。
到了驴脸询问刘恬臻的时候,事情就变得更糟糕了。
驴脸笑着问:“你说你10日晚到11日凌晨一直都在家,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
“哦,好。那你说你接到了何巍朋打来的电话才出门,这个又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我当然没有!”刘恬臻着急了,“他打了家里的固定电话! 他知道固定电话没有来电显示,通讯公司也……”
“被告人。”
审判长果然不能做到对刘恬臻的大叫视若无睹,发出了警告。
随后,刘恬臻的情绪逐渐被驴脸的笑弄糟,完全乱了阵脚,顺着他的思路磕磕绊绊地回答着问题,焦躁又不安,还被审判长提醒了好几次,根本没照熊小时的想法走。
熊小时能怎么办?
只能死命往回拉。
轮到她向刘恬臻提问时,她干脆也不安抚她的的情绪了。
“在5月11日前,你跟何巍朋的感情如何?”
谈到感情,刘恬臻一下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是真的爱他。我跟家里闹翻,父母亲人,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和他在一起……”
说着,她的情绪不稳,忍着泪,却带上了哭腔。
“在刑侦阶段,你曾经自首,后来却又翻供,理由是什么?”
“我后来才知道,被撞的那个女孩当时没有死,可是何巍朋却告诉我她已经死了!如果我知道
我绝对不可能就放着她不管!那是一条人命啊!”
她哭着,还很激动,但检察长只是看着没有提出警告,熊小时顿时安心了不少。
勉强算是把局面往回扳了扳,但还是远远不够,光看对面驴脸灿烂的笑容就知道了。
……
好容易到举证质证的环节,驴脸先开始举出证据。
“第一组证据,2017年5月11日0点52分37秒由后山路口的交通监控拍下的肇事车截图。根据这几张图片,可以判断出开车的是一名女性。”
熊小时:“这几张照片哪张都不清楚,只能看出来应该是个女性,无法确定照片驾驶位上的司机究竟是谁。”
审判长看了看:“确实看不出来。“
他问驴脸:“有没有更清楚的照片?”
驴脸大方地承认:“目前没有,但依旧可以判断出司机是女性这一事实。”
他接着说:“第二组证据,车内只有刘恬臻与何巍朋两人使用过的痕迹,车钥匙也只有两把,分别在刘恬臻与何巍朋手里。”
“我只是表示质疑啊,“熊小时谦虚地提高音量,慢慢地说,”因为使用痕迹,只要擦拭清理就可以消除,车钥匙也可以借出去。不能就此就把能够使用这辆车的人局限在被告和何巍朋两人身上。”
驴脸脸上的笑终于停滞了一次。
他突然感觉到,熊小时这次庭审的战略,跟他预想的也许有些差别。
后面的几组证据,熊小时都见过,也都表示了没什么意见。
然后,就轮到了她来举证。
“第一组证据,在卷宗119页,出租车的发~票和gps路线,可以看出被告人在2017年5月11日1点56分坐上出租,2点44分下车。这与被告人所说的在2点左右接到电话、随后匆匆打车赶到蔷薇大学后山这一事实相符。”
驴脸脸上的笑又出来了。
他笑眯眯地不假思索:“我想请大家注意,这个证据只能证明被告人在这个时间和地点坐过出租,不能证明她是因为接到何巍朋电话才出门打车。”
熊小时没理他:“我请求出示第二组证据。在卷宗第277页,这是济世医院急诊部门刘敏医生手机的照片,以及这个手机中号码为18277xxxxxx的卡在2017年5月11日的通话记录详单。其中有一条呼出记录,时间是1点50分01秒,通话时长49秒,所拨的号码正是刘恬臻家中的固定电话5922xxx。这组证据,与被告人供述中提到的2点左右通过家里座机接到何巍朋电话的时间相符。”
驴脸舔了舔牙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