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章:我叫放歌(1)(2 / 2)

“……”唐妮颤抖着身体,她的唇都已经冻的发紫,她无助地靠在贝诺的怀里,然后缓缓地就昏了过去。

贝诺伸手摸摸唐妮的额头,温度似乎很高,像是发烧了。他很是愤怒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事情令她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竟然一个人出来淋雨。心中有万分的不快,他还是迅速地抱着唐妮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贝诺找了医生为唐妮诊断一下。经过确认,只是感冒而已。医生开了一些退烧药,贝诺还是不放心,本来他想要守着唐妮,但是大夫说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加上他自己明日还有工作,所以只能去隔壁的房间休息。

雨声,雷声交织出一道闪电撕破天空,将整个夜空都照耀的格外的明亮。床上的人幽幽地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竟然有几分清明了。

幽幽地醒过来,唐妮一步步地走向浴室。浴室的镜子里面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她站在镜子面前,拿起卸妆的化妆品一点点的将脸上的东西除掉。如同是一片面膜被一点点的揭开,露出一张格外美丽的面容。唐妮的手缓缓地靠近镜子,她的指尖在颤抖着。这个就是她,真正的她。

如果这样的一梦可以睡到天荒地老是不是会更好点,但是一切都不会令她顺心如意,她还是醒了过来,而且还是格外的清醒。

她不叫唐妮,叫做唐放歌,再过几个月她即将三十岁了。以前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连一颗尘埃都算不上,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什么都有了。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甚至还有一个爱着自己的丈夫,不过他们显然是已经离过婚的关系。

泪水一点点的从她的眼睛中滑落,好像是一个是十几年没有哭过的人,只要是哭起来就绝对的无法停止下来。唐放歌的泪水如何擦都擦不干净,她最后只是站立在镜子面前任由泪水如同珍珠一样的滑落。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人也可以哭的如同泉眼一样。

雨后的夏日,空气格外的清新,偶尔还会有蝉鸣吱吱地响起。

贝诺进来的时候唐放歌还在睡觉,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在确定已经不那么热以后他才安心的离开酒店。

房门刚刚关上,床上的人就已经醒过来了。躺在床上,唐放歌绝对看不见自己的眼睛是多么的红,如同是一颗赤色的龙珠。伸手挡住了窗外透过来的光线,唐放歌觉得阳光似乎忽然的变得有点妖艳,艳舞的令她几乎承受不住。

记忆如同是抽茧剥丝一样,缓缓的流泻入她的心田中。所有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了,不管是他们,亦或者是他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就好像是过往的记忆和现在的记忆一样明确的有分割线。每一件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无法忘记。

原来现在的生活只是一场梦,不过是遮住了心灵的梦。即使不想面对,她还是回来了。手指轻轻的按在自己的心口,顺着心口的方向而下,是她的腹部。在腹部有刀疤,原来她的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只是她却没有做过一天的母亲。在她心口处的伤疤,原来是换了心脏。这颗活蹦乱跳的心脏是谁的,她完全不知道。只是隐约的觉得这颗心脏是自己熟悉的,甚至是深深的认识的。

安泽西的话如同是追逐着她不放的鸟儿,“我身在地狱,她现在高兴吗?”这个答案,她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重,甚至还有点痛。至少在现在,她没有高兴过。看到他痛苦,她一点都不高兴,甚至会觉得心痛。

一头白发,就是因为六年前她假死吗?那头白发,到底是多少青丝缠绕过心脏生出来的冤仇和哀伤。那些白发,到底是多少思念化为了无声的记忆。那些白发,到底是多少血泪从心口处翻飞出来,才会忽然的没有了血色。她喜欢他一头乌黑的发丝,给人很是成熟,又有几分冷酷的样子。只是现在,他只剩下一头白发了,不再是她认识的他。明明就是他,可似乎又不是他。如同现在的她,明明就是她,却又似乎不是她。他们之间,已经过了六年了,为何她会觉得那么长,那么的久远。

如果只是出于爱,不告诉她所有的事实,将所有的一切都抗在自己的身上,他又是一个多么愚蠢的男人。女人并不是只是能够享受幸福,却不能够承担痛苦的。他真的是一个傻瓜,或者是一个白痴。总以为给了她最好的,却不知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如同两人赤果相见一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罢了。即使是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到,总是一再的隐瞒,一再的伤害她,最后也伤了他自己。

九年了,他们之间得到了什么,最后的最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他们爱过,伤过,痛过,甚至连生离死别的痛苦都比别人先体会了。现在的他们,到底有什么,除了过去的记忆,他们之间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

六年过去了,能令一个巴掌大的婴儿变成一个少年,也可以令以前花季的少男少女变成一个个热情洋溢的男人和女人。同样的,也会令他们的热情变成一点点的雨丝,有点冰冷的刺骨,似乎又有一种无法消散的感慨。

她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她,而他是不是还是以前的他?

他们之间,到底要如何往下继续走。唐放歌唇边一抹苦涩的笑容,她真的不知道,甚至没有把握,也不知道如何去了解。

六年,时光改变了太多。如同是初恋的男女经过五年后相见,即使他们彼此心中还有彼此,只是他们五年的生活他们都没有参与,没有参与过他们彼此之间的喜怒哀乐,所以他们之间还是有一层层无法言语的尴尬,或者是遗憾。他们都将彼此放在了过去,却没有讲彼此看成是现在的彼此。时光是一把无情的刀子,为彼此的心增加沉重的伤痕。

如何相处,真的是一个大难题啊!

掩住自己的眼睛,唐放歌躺在床上笑了,不过那唇边的笑容显然是苦涩的。事实在六年后才得到,叫她要如何过以后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说安泽西是依旧爱着自己的,即使是爱着自己又如何,她是不是一定有必要再继续跟他在一起。六年前的爱情,他们一路颠簸,一路痛苦,她没有快乐过。她感激他如今对依旧对她的爱,会有人为了她而痛苦。可是不是说他爱她,她就一定要去回报他。现在的她,对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自信,说自己一定可以再次爱上他,她的心太痛了,不想再痛一次了。如果爱他,依旧那么的痛苦,她宁愿当做是苦涩的初恋放在回忆中悼念。

两个孩子已经那么大了,安泽西真的把他们教育的很好。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而她则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不是她想要逃避,而是六年前她以为孩子已经死了,就死在她的身边,她完全没有想到孩子还活着。两个孩子已经六岁了,而她还没有做过一天的母亲。

“咚咚咚……”敲门声急促的响起,令床上的唐放歌想要多休息一下都不可能。

“稍等一下。”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唐放歌才缓缓地走到门前打开门。她的眼睛是红肿的,现在肯定是见不得人,所以她专门的戴上了墨镜。

弗朗见唐妮戴着墨镜,只是一个恍惚,随即立刻是有事情说事情。在国外,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过多的问你的私人问题。不像是中国人那样的执着,会将你的所有信息都拔出来,他们的生活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即使弗朗心里有点觉得怪异,他也没有多问一句。

“有什么事情吗?”唐妮觉得弗朗跑的一身都是汗,一定是有事情。

弗朗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在片场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跟贝诺一起拍广告的孩子受了点伤,现在人送去医院了。我们这边有急事必须要尽早的回法国,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孩子,所以我想问问唐小姐是否有认识的人。”

今日本来是一个广告,只是没有想到跟贝诺一起拍广告的小帅哥忽然的从台子上摔了下来,脸上都出血了,所以现在是拍不成了。只是行程今天就必须要完成,因为他们已经订好了后天回法国的机票。

“贝诺有事情吗?”片场中尔虞我诈,事情很多,唐妮一般都不太喜欢去片场。她现在想要知道的是贝诺情况如何,上天因为她的事情,他的脸跟猪头一样她还没有忘记。她可不想到了法国的总公司,由于自己的疏忽造成他的毁容,到时候都把账目算到她的身上来。

“贝诺没有事情,就是那个从台上掉下来的孩子蛮可怜的,脸上都是血。那个样子,我估计是毁容了。”想到那个孩子,弗朗都忍不住叹息。明明就是很漂亮的孩子,偏偏就是在那样的场合毁容。以后的一辈子,估计都会痛苦吧!

“拍摄方他们自己不知道找几个替补的孩子吗?”一般在片场都会有几个坐冷板凳的,尤其是国际巨星在场的情况下。唐放歌做这一行也有许多年了,所以最未明白。

“有是有,不过几个孩子导演都看不上。现在是导演看不上他们挑选的孩子,只是要是寻找的话我们势必要耽误几天。我想你有没有认识的,现在可以借来用一下。只是一下就好了,要不然不知道要耽误几天。”

说到孩子,唐放歌一下就想到几个可爱的小家伙。她想了想,还是有点心动。她自己到时候一定可以保证几个孩子的安全,但是现在问题是如何能够借过来。她真的很想要见孩子,那些孩子是她的儿女。一个母亲的心情,是迫切的,甚至是甘愿铤而走险的。

想了想,唐放歌才道:“事情放在我这边,你回去吧。等会,我会带孩子过去的。”

弗朗一听,很是高兴地点头。幸好他来找唐妮了,要不然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付后面的事情。

唐放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了好久,她还是拿起了电话。如果上次想的没有错,应该可以通过那个找到两个小家伙。

想了想,唐放歌犹豫了好久,才能拿起电话。过了六年了,一切都可以像她想的那样吗?只是现在,她是一个母亲,思念孩子的母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