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昀生等了好一阵子,觉得她大概冷静了一些,这才伸手将她翻身抱回来,没想到她已经睡着了,但眼睫却是湿润。
被他这么一翻弄,她半梦半醒,最终还是抵不住睡意。
他看得笑笑,拉高被子,这么和她一起睡了一觉。
於棠醒时,外头天色大亮,显然是一夜过去。
她撑着床铺坐起来,听见阳台那边隐约有声,寻声望过去,张昀生倚着栏杆讲电话,见她醒了,他指指屋子里一角,一旁的餐桌上有食物。
她穿好浴袍下床,桌上两份牛排,一份吃了一半,另一份切好了放着,她背对阳台坐下来,塞了一块进嘴里,还是热的。
“有句老话,做多看牛,做空看熊。”张昀生转了过去,望着底下普照的一片艳阳,说:“股民好糊弄,推高股价,估值倍数随之上涨,大家看得见利益,对冲基金纷纷押注做空,而你秘密增持……”
最后看他们狼吃狼,狗咬狗,你坐享渔翁。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他又道:“坐庄控盘就不一样,同样是操控股市,庄家一只股,奔着利益,做的却是良心买卖……”
於棠昨天就吃了顿早餐,后来发生□□,被带过来以后才只喝了半瓶水,紧接着就是非人的运动量,体力消耗过度,再睡一觉,醒来时饥肠辘辘。
她听着他的声音,一边吃一边走神。
张昀生刚收了线,手机再次响起来。
他来之前推了好几个应酬,这个电话就是其中一个老板打过来的,借着反应被放鸽子一事,顺便谈谈公事。
张昀生说:“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出了趟国,”他看着时间,再一算时差,道:“明晚怎么样?我让助理另外安排。”
那边有事求他,十分好商量地应了。
於棠吃饭习惯细嚼慢咽,等差不多吃完,他已经打完电话进来。
张昀生站在桌边,把旁边的一杯水推过去,於棠接过来喝了两口,入口微酸,有柠檬味,应该是在水里滴了柠檬汁。
他说:“一会儿带你回你之前的酒店收拾东西,机票订好了,咱们今天回国。”
於棠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继续把牛排塞进嘴里。
他又说:“这地方不安全,你要是喜欢这里,等这边事态稳定,我抽空陪你过来。”
她说:“不用,你这么忙,我不占用你的时间。”
张昀生笑一笑,“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於棠好歹活了近30载,虽然感情经历不丰富,但也算通情达理,为人处世也踏实,还不至于被他这鬼话哄得忘乎所以,她闻言却默着。
她也知道,她的冷淡会坏他的兴致,但她现在不想考虑他的心情。
张昀生更知道,她难得发一回脾气,所以很大度地惯着。女人嘛,愿意和你闹别扭就表示心里有你,最怕跟你客客气气的,那才吓人。
他把自己那半份切好递过去,她视而不见,把自己的吃完,挪开椅子起身要走。张昀生拉住她,她说:“我吃不下了。”
他只好说:“去换衣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弄得两人不开心,他撇下一堆公事再千里迢迢跑过来,她却给他脸色看……於棠换完衣服出来,就见他在洗手间门口站着等。
张昀生伸手去牵她,她反握住,另一只手圈上他腰身,靠在他怀里。
这一番示好来得突然,张昀生片刻才反应过来,笑着亲亲她的头发。
楼下叫了辆车等着,开车的是个中国司机,於棠上车说了地址,张昀生仍是电话不断。
於棠静坐了半天,她的手机终于也有了动静,是温故的电话。
温故打来问问她的情况,听她一切安好,才终于有了八卦的心思,问:“昨天那男的是谁啊?我怎么没听你提起来过?”
於棠说:“没谁,谁也不是。”
前面那句是为搪塞,后面半句就有了赌气的意味。
虽然她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使性,但还是有那么点意不平。
张昀生虽然不清楚她跟谁讲电话,但也大概猜得出这话是冲着谁的,他扭头看她一眼,深觉女人的的确确是心思多变。
刚才还好好的。
到了地方,於棠进房间收拾行李,这里的情况还好,没有受到波及,她出国时没带多少东西,勉勉强强一个行李箱。
这里退了房,回到车上,直奔机场。
飞机十几个小时落地,抵达国内机场,已经是第二日,此时正值日上中天。
张昀生一早让林伯把车停在了机场停车库,他下去找到位置,先带於棠去吃点东西,然后再送她回家。
於棠在飞机上持续睡了长长的一觉,精神还可以。
下车时,他说:“我晚上过来。”
於棠回头,“能来再说吧。”
他默了一下,颇感无奈地道:“我就上次失约一回。”
於棠一顿,说:“我知道,可你不是忙么?电话里还跟人约了吃饭,时间太晚的话就算了,来来回回跑什么?我这里也没衣服给你换。”
张昀生差点儿忘了这茬,倒是她记到了心里,他想想又说:“再晚也来。”
她说:“晚了过来会打扰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