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发声:“你挑重点的说。”
“行,那重点就是,50层其实是第44楼。那么44楼的最后一间房……嘿嘿嘿。”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李不琢筷子突然往桌面一拍,“没有那种事,你们别瞎说!”
*
华澍的客房并不是按一条直线排列,从设计上就考虑了尾房禁忌。可从数字顺序和整体方向来看,确实存在最后一间。
入住酒店的多为生意人,不少带有自己的习惯,既有坚决不住房号末位为某个数字的,也有要求入住前在房里点蜡烛的。
不住尾房,是相当一部分人的共识。
李不琢这回倒不是逞英雄,只不过她昨晚住了一次没事,隐约觉得这种禁忌可以破除。而且华澍的前主人是庄佩茹,李不琢不想她在天之灵还要背什么风水恶名,虽然可能没人在意这个。
“破除?”路原扬了扬眉,“李不琢,莫非你想自己体验一晚?”
李不琢双眼一眯,“也不是不行啊。”
路原放下碗筷,双手交握抵住下巴,阴恻恻地笑:“那到时可别哭着跑出来。”
老实说,李不琢有点怕,但她从不把怕这个字写在脸上,午餐后就去找洪少娜,想问问她排哪天的晚班,有个照应。
谁知遭到她一叠声的劝止:“不行不行不行,不琢,人的内心要有敬畏之情,你别这么轻率。”
李不琢秀眉一挑,“洪姐,难不成华澍还真有什么猫腻?”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走到员工电梯旁,洪少娜瞧着周围没人,神情凝肃地说:“去年有客人死在5011房。”
“死了?!”李不琢陡然变了脸色,“我怎么从没听说?”
“这种消息酒店向来全力封锁,能让人知道的,一般都捂不住了。”洪少娜说到这,语气又转为和缓,“那位冯先生洗澡的时候突发心脏病去世,因为家里人没来找酒店的麻烦,自然知道的人不多。”
难怪路原一脸志在必得,恐怕他就是为数不多里的其中之一。
“洪姐,你哪天晚班?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李不琢撒娇,倚上洪少娜的肩膀。
“你跟他们打赌了?”
“……你怎么知道?”
“管家部那批人,每年都喜欢找几个新人开涮,你真是挺胸撞枪口。”洪少娜直叹气,“就算真没什么,也会被他们搞出点什么来。”
李不琢瞪着一双大眼睛,吐了吐舌头,“那我不是死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电梯门打开,沈初觉和戴品妍正好走出来,吐舌头的动作被两人尽收眼底。
李不琢心里暗叫坏了,赶紧甜声喊着“沈总好,戴经理好”朝他们鞠躬。
戴品妍点点头,应她一句“你好”。可她还没迈出一步,转头想要继续和沈初觉说话的时候,意外发现他停下打量那女管家。
她这才仔细瞧了瞧。
对方一身规矩的黑色管家制服,带着股铮铮的朝气,和别人没什么大不同。但她妍丽的眉眼和声音天生的娇俏都不禁让戴品妍重新审视起沈初觉——做了一段时间的同事,见过他工作不要命的样子,也习惯他待人接物的疏离,以至于快忘记他只是个普通男人。
而李不琢一脸愣怔,目光对上沈初觉的一瞬,胸腔似有电流窜过,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她立马低下头。
黑历史被人握住的感觉实在糟糕。
尤其他还声称自己忍得辛苦,那万一没忍住……
李不琢不敢再想。
“李管家,胸牌歪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完,转身跟上戴品妍,“你刚说的那些线上渠道有具体的推广计划……”
慌乱扳正胸牌,再抬起头,人已经走远了。
李不琢悻悻地看那两人的背影,还挺登对。
“不琢,我想起来了,是后天排晚班。我会抽空下来看你。”
“洪姐你真好!”
*
李不琢在网上查了两天的都市尾房传说。
越查越玄乎。
但说过的话不能不作数,至少在路原和那班等着看好戏的人面前,李不琢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说好了,进屋后反锁,可不能随便逃跑。”交班的时候,路原提醒李不琢,说完他伸长脖子看一下窗外,见天边聚起了滚滚乌云,毫不避忌地大笑,“哎呀,天气好像不太好。你要是现在服个软,我们也是好说话的。”
李不琢面无表情地盯着交班记录本,“一个晚上而已,我还不至于。”
今早的天气预报就说,澍城夜间有大到暴雨。一月是这里最冷的时候,一*袭来的寒潮能把气温拽到十度以下。要是碰上下雨,体感温度会继续下降,可谓凉入肺腑。
按赌约,李不琢晚上九点进入5011房,直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能出门。
少一分钟,少一秒,都不算数。
七点多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等到八点三刻李不琢准备过去的时候,雨势转为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