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想起另一个世界的白飞飞,倒是欣赏起来,哪怕是快活王亲女儿又如何?快活王做出那些事配做个父亲吗?恶人就是恶人,难道因他年老了,做做好事就能弥补以往做过的恶?那那些枉死之人的怨气往哪儿出?
“她怎么办?”白飞飞看向江晓语,无疑是默认与王怜花合作。
“等我解开摄心大法,她什么事都不会记得。”
王怜花没有再多呆,离开了崖底。
白飞飞站在床边,盯着朱七七毫无知觉安睡的脸,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彻底的杀死她,最终,她放弃了。先前劫走朱七七的计划已经停止,明知会被百灵追踪到,何苦以此引得沈浪怀疑呢。她已掌握了先机,又得知了身世,再也没什么能阻碍她和沈浪在一起。
王怜花回到云梦轩,本想去见母亲,可见了人说什么?
他半途折返,来到桃朔白房间。
从江晓语的讲述中,他已知道桃朔白是多出来的人。
“桃朔白,你是什么人?”王怜花进门就问,可他并非质问,好似就随口这么一说,自顾寻个椅子坐了,一身疲惫的叹息。
“你去见白飞飞了?”桃朔白的神识一直跟着他,自然是知道他的经历。
王怜花笑了一声,似乎不再对他的消息灵通而吃惊,只是提起白飞飞,他心里着实有点儿复杂。按理,他该亲近朱七七才对,可是,许是经历的那一世给他的印象太深,或许是曾败给沈浪让他不甘,他就不愿那两人在一起。
他就是个小人,他从不否认这一点。
桃朔白说道:“我是知道很多事,但我对你并无恶意。”
“我若要杀人,你可会帮我?”王怜花明晃晃的试探他。
“要杀快活王?你的盟友那么多,何必找我。但我可以保证,谁也不能伤你。”
这话令王怜花很有几分得意:“既如此,那我得好好筹划筹划,既然他敢离开快活城,最好就永远不要回去了。”
王家基业并不在汾阳,而是在洛阳,洛阳王家乃是当地大户,王家大公子的名号亦是十分响亮,王家所居乃是怜云山庄。如今王怜花决意在此时取快活王性命,便要与母亲商议,幸而这位母亲十分看重他这儿子,他的话总能听进去几分,果然,当他将几件密事摆出来,母亲便同意了他的计划。
崖底小屋。
再次醒来的江晓语早已忘记先前的一切,并且只以为是和朱七七犯困睡了一觉,虽说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们几个都好好儿的。直到沈浪熊猫儿几个回来,江晓语才惊觉,不对啊,白飞飞怎么没有掳走朱七七?
面对这一变故,江晓语开始忧心忡忡,提心吊胆。
“喂,小泥巴,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病了?”哪怕粗心大意的朱七七都发觉了她的不对。
“嗯,可能有点儿不舒服吧。”江晓语随意敷衍,反正朱七七不会多问。
果然,朱七七一点儿没怀疑,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同情的说:“肯定是闷坏了,这崖底什么都没有,再住下去我也要病了。”
朱七七自然想离开囚笼一样的崖底,可沈浪不带她上去,她再急再骂也没用。
此时,白飞飞一直延误不归,终于惹得白静生气,亲自出来寻她。得知她对沈浪动了心,劝不住,便对沈浪下了阴阳煞。这阴阳煞的毒,怒时遍体生寒,情时浑身犹如火烧,可谓十分痛苦,又无法可解。
白飞飞早已得知先机,可真看到沈浪遭受这种罪,心里依旧难受的很。
偏这时朱富贵成功诈死,冷二爷等人都迁怒了沈浪,认为是沈浪献计,结果连累的朱富贵自杀。沈浪无法辩解,当初未免走漏消息,此时只有他与朱富贵两人知晓,为了不功亏于溃,他只能忍受众人误会。朱七七得知此事却不同,她自认早对沈浪看不顺眼,又是父亲被害死,哪能平心静气?誓要杀死沈浪报仇。
白飞飞心疼心疼,但对朱七七这种人,骂也没用,打又打不得,她只能将朱七七等人全都赶走。
“沈大哥,你……是不是我娘来过了?是她对你下手?”白飞飞得知身世,已对白静有些怨气,又见白静如此对沈浪,只为让自己回头,继续做她复仇的棋子,不禁又生气又觉可悲。
沈浪对白飞飞是由怜生情,哪怕此情尚且不深,但他此刻的情亦是真的。面对柔弱伤心的白飞飞,他不以为意笑着宽慰:“飞飞,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怎么会没事?”白飞飞心知那是阴阳煞,哪怕从江晓语那里得知沈浪最后变心和朱七七在一起,到底她没经历过那些,她的感情只在如今。如今她的确多疑过,惶恐过,但对沈浪的感情却没犹豫过。
她知道接下来会经历什么,可她不想省略这一步,只有经过这一次,她和沈浪之间的障碍才会彻底破除。
夜间,趁着沈浪熟睡,她悄悄离开。
如她所料,沈浪对她的举动是知道的,并暗中跟在后面。沈浪清楚飞飞母亲的厉害,对飞飞有担心,也想知道飞飞会如何抉择。
白静果然说天下男人没一个值得相信,劝白飞飞放弃,但白飞飞只是哭而不语。白静竟一时看不透她的心思。
白飞飞突然问道:“娘,你、你真的是我娘吗?”
“你说什么?”白静心下一惊。
“我若是你亲生女儿,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母亲难道不希望女儿能得到幸福吗?为何你只要我记得仇恨?只教导我要去杀他报仇?作为母亲,你对女儿就没有过怜惜吗?在您的教导下,我心里充满了仇恨,却也充满了绝望,可沈浪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能有未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你好大的胆子!你就这么对母亲说话?”
“母亲?若您真是我的母亲……”白飞飞摇摇头,脸上的悲苦绝望并非仅仅是做戏:“我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是您的女儿,您的孩子,早在腹中时就没了,是被快活王一碗堕胎药打掉的。”
藏于门外偷听的沈浪暗惊:怎会提及快活王?难道、飞飞是快活王的女儿?不,不会……
沈浪强自按捺,继续听下去。
白静此时却是嚯的站起身,声音都阴沉起来:“你是如何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快活王?”
“不是他,我哪里会见到他?”白飞飞没说,只是对着白静磕了三个头:“您虽不是我亲生母亲,可您到底养大了我,若是可能,我不想离开您,但是,我一定要和沈浪在一起。请母亲原谅我。”
“想走?没那么容易!”白静却是彻底恼恨,出手就朝她攻击。
沈浪破门而入,护住了白飞飞。
“好!好!好!”白静怒极而笑,一掌拍向白飞飞,继而收手:“既然你们有情,我何必棒打鸳鸯,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此时白飞飞也中了阴阳煞,脸色一时难看至极。
“飞飞?飞飞,我带你走。”沈浪立刻带着她返回崖底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