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总裁办里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可怕,慕春寅坐在沙发上,表情看起来一切如常。
连周珅都讶异了,“春春,你今天咋心态这么好啊,是不是心里滴血但装作若无其事?没事,难过你就说,兄弟陪你嘛……”
“我为什么要难过?”慕春寅盯着电视机,倏然笑起来,“我开心的很。”
周珅愣了,摸摸他的头,“兄弟你还好吧,没喝酒吧!”
“去,谁喝酒了。”慕春寅打开他的手,“我巴不得这样,他们就高调吧,到时都用不着我出手,温雅自然会替我料理干净。”
周珅想了会恍然大悟,“兄弟啊,你的智商终于回了!”又连连点头,“对,我们就隔岸观火,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继而啧啧有声,“温家大姐那可是终极boss,啧啧……十几年前就把圈内四五个风云大佬玩得团团转,整个圈内最可怕的女人,没有之一,齐湘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慕春寅没再说话,继续看电视,某个瞬间周珅注意到,当电视上出现那两人牵着手的镜头时,慕春寅将脸别了过去。
那一霎周珅想,嘴上说不难过,不过是为了掩饰心里的伤。
※
慕春寅的预料没错,樊歆在两天后与温雅见面。
那是除夕的前两天,温浅去了公司。在家的樊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沉缓的女声响起:“樊小姐吗?我是希年的姐姐,我想请你去博物馆逛逛。”
她平和的语音自有一股强硬,仿佛藏在海绵里的针,看不见,可含着不容忽视的锋芒,说完也不管樊歆答不答应,径直挂了。
樊歆握着电话怔在那,逛博物馆?
作者有话要说: 很高兴的告诉各位,本文已与悦读纪签约出版,感谢各位一路的支持、鼓励、包容、建议!待这篇完结后,希望下一篇《江沅》会更好。
《江沅》是一篇神奇的故事,来自小七的梦(没错,就是这么始料不及的梗),梦里我看了一场电影,梦见女人对男人说:“我叫江沅,汉江之南,洞庭之沅。”(然而我根本不懂沅(yuán)是什么意思,醒了后我去翻百度,发现真是洞庭那里的河流!)
梦见男人说:“江沅,我们不会只有半生之缘。”
尼玛……然后各自爱恨离别,彼此十五年的坚守与等待,超级感人,梦里的我哭成狗……不过正是因为哭,所以我哭醒了,赶紧拿床头的手机把梗记了下来。当然,结局是he。
总结,这会是一篇基调比《她》更成熟的故事,也会是小七目前写过最深刻的爱恋。有兴趣看文案,喜欢可收藏。(文案都是梦里想出来的,这神奇的梦啊……)
☆、第97章 chapter97 温雅
上午十点,樊歆站在北杨路23号,这是一幢普通的写字楼,她在y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过这里有什么博物馆。
沿着小洋楼的侧门往里进,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写字楼后竟有个开阔的庭院,绿树丛荫茶花芬芳,几株玉兰树后有一幢略显老旧的洋房,像三十时年代的复式楼。
她看了看门牌号,没错,温雅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她脚步停住,脑里掠过莫婉婉在前天跟她提过关于荣光及温雅的事。
莫婉婉说:“二十多年前,荣光集团遭遇重创濒临破产,温浅父母承受不了压力自杀。四岁的温浅自此失去双亲,此后便由大他十几岁的温雅带大。温雅名义是长姐,实际承担父母的身份,她对温浅的教育极为严厉,任何方面没达到完美便会重重处罚。温浅八岁那年,因为奥赛题只考了99,被罚在膝盖深的雪地跪了一晚,直到冻晕。另外温雅还很专横,从小不许温浅交朋友,除开音乐外,也不许有其它爱好,温浅的房间教室都安了摄像头,就为了全天候监视他练琴学习。”
莫婉婉说:“你别以为温雅是真心瞧得起音乐,这些年,温浅天才音乐家的名声让他在全球备受欢迎,他不仅是世界艺术厅的常客,还是不少王室的座上宾。他的才华让温雅打开一条通向顶级名流的捷径,她利用温浅拉赞助招商引资各种手段壮大荣光。温浅于她,一面是血脉同胞,另一面则是她复兴荣光的工具。”
莫婉婉还说:“随着温浅的成长与成名,姐弟间的矛盾在他在十六岁那年爆发,姐弟两大吵一架,温雅放松了看管,再然后温浅成年,按照父母遗嘱继承了部分公司股权,温雅便不好再过多干涉。不过像她这种强势的人,习惯了控制,没那么容易松手。”
“但你别担心,温浅是个能力很强的人,过去受制于人是年纪小,长大后他便培养自己的力量,慢慢挣脱家族的桎梏……不过问题也来了,一个是羽翼渐丰的他,一个是控制欲强的温雅,两人对集团的主张几乎背道而驰,矛盾越来越尖锐,关系也随之紧张……”
莫婉婉说到这口吻一转,“说实话,虽然我讨厌温雅,但不得不承认她很不容易,她爸妈死时,温氏负债累累四面楚歌,她在风雨飘摇间以十九岁的年龄接任董事长,为了家族吃了不少苦。”
……
“樊小姐!”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樊歆的思绪,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站在樊歆面前,往洋房朱红的木门一指,“我们董事长请你进去。”
“哦。”樊歆回过神来,点头。
朱红木门旁是镂空的雕花窗,古代小轩窗的感觉,樊歆向窗内扫了一眼,光线很暗,看不见里头有什么。
木门被打开的一瞬,樊歆听到属于老旧门板摩擦的“吱呀”声,阳光从屋外照进,尘埃肆意的漂浮在光线里,樊歆慢慢看见里面的场景。
这是一间狭长的房间,具体说更像一个幽深的长走廊。走廊旁都是老式的家具摆设,木质的博古架,木质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些古玩,也不知是不是古董……经历了太长时间,这些木制品皆透出一股腐朽的味。
墙上挂着许多相片,是按时间排序,先是现代的彩色照,相片上的中年男子穿着西装革履,樊歆并不认识。随着脚步往前走,照片变成黑白色,再不是先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而是另一张穿着中山装的陌生面孔,再往前走,中山装变成类似民国时期的的长袍马褂。再往前,胶卷质感的照片没有了,成了手工画像,清一色淡黄宣纸黑色墨,一笔一划勾勒出更多面孔。画像上人的马褂装变成蓝色长袍,还配有带翎羽的帽子,像满清官员装扮。一个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或英姿飒爽的跨在马背上,或官威十足的坐在庭院中,充满封建时代的贵族派头……
到最后一幅画之时,长廊终于走到尽头,画像下竟有一案几,上面摆着果盘,燃着白色蜡烛。四周安静无声,冷风从长廊那畔吹进来,火烛幽幽闪了闪,一屋子的画像挂在冰冷的墙上,像追悼会上的遗照,睁着空洞的眼齐齐望着樊歆,她霎时背后发凉。
一个身影缓缓走进,影子随着烛光投在地上,仿似还带着阴森森的风,樊歆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就见一个女人的背影出现在她面前,穿着暗红色呢子大衣,修身的款式显得纤瘦高挑。她缓缓转过脸来,领口绣花盘扣的复古设计,让她像是从民国走出来的女子,竟跟这老式走廊般有发黄的陈旧之感。
“樊小姐来了。”来人看着樊歆打了声招呼,如果忽略眼角的细纹,那明眸薄唇,跟温浅一样,是极出挑的容貌。
樊歆礼貌道:“温董事长好。”
温雅客气地向周身一指,“樊小姐参观我们温氏祠堂感受如何?”不待樊歆回答,她步伐优雅的走到壁画中央,浅笑里含着骄傲之色,“这可是我们温家沉淀了三百年历史的地方,堪比博物馆。你既然跟我们家希年交往,多了解一下是必须的。”
烛火又一阵摇曳,那些逝去百年的面孔正一个个在墙面上将樊歆俯瞰,一股凉气没由来由从脚底下往上窜。樊歆不由困惑,就算要了解,为什么要到这样奇怪又阴森的地方?
她还没问出疑惑,温雅已向她招招手,引她走到供奉台上的第一张画像前。
那是一张坐在庭院里的男人,身穿清朝官服,头戴翎羽官帽,端坐笔直,一脸坚毅。温雅微摊开右手,拇指朝内,四指并拢,用一个恭敬的姿势指着画像道:“这是我们温家始祖,温善,满洲镶黄旗人,在世于康熙年间,曾随康熙帝西征准葛尔,官至大学士。”又补充道:“大学士的职位类似于宰相。”
她微笑着指向第二张图片,那张是个骑在马背上的将军,“这是我温家□□温鸿,乾隆年间在世,曾任吏部侍郎,后为国捐躯,追封一等伯爵。”
她往前走两步,指向第三张图片,“我温家烈祖温棱,任陕甘总督,乾隆五十六年,哈萨克汗斡里素勒坦遣子入觐,乾隆帝诏嘉烈祖抚绥有方,赏双眼花翎……”
话到此处她转头看向樊歆:“樊小姐知道什么是双眼花翎吗?”
樊歆摇头。
“双眼花翎是清朝官服的一部分,花翎分为单眼,双眼,三眼,按照立功大小来赏赐几眼翎子,乾隆在位几十年,被赐双眼花翎的只有二十多人,在当时是千古犹荣的恩宠。”
樊歆点头,温雅又接着指向下一张图片。